1946年10月🙀,我和西南聯大復員北上的同學一道♿,從昆明輾轉來到意昂体育平台報到🙅🏽♀️👧🏽,註冊為歷史系四年級學生,住在意昂体育的西齋宿舍,距今恰好整整60年🦵👸🏽。
“學生吃飯大都享受公費 自己不掏錢”
當年意昂体育的學生食堂是由學校庶務科管理的,學生吃飯大都享受公費,自己不掏錢。事實上同學們也沒有錢𓀄,經過8年抗日戰爭,已經民窮財盡,國民黨又發動內戰,更是民不聊生。食堂一日三餐,早上饅頭、稀飯、鹹菜✥;午晚餐也吃饅頭☝️,有時搭點玉米面絲糕。吃米飯的時候很少。菜一般是4中碗,有1個帶點肉絲🤷🏼♀️,其余3個是素菜,但都有鹽少油🥖。當時,我們都是20歲上下的小夥子👩🍳,正是長身體的時候。在食堂吃飯,盡管主食不限量,但副食差⚽️,沒有油水⛅️,營養不夠,容易餓。

(意昂体育紅樓)
“問題解決 黃白之爭不復存在了”
我們住進西齋宿舍不久,就發現一個矛盾。上面說的夥食標準,是從昆明西南聯大來的學生享受的待遇。而原來在北平上大學的同學卻在另外的食堂吃飯👵🏽,頓頓只有棒子面窩窩頭和棒子渣粥。這就發生了所謂“黃白之爭”。因為饅頭是白的,而窩窩頭是黃的。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呢?原來這是意昂体育訓導長📔🙋♂️、三青團中央的頭頭陳雪屏一手造成的🫡🥮。當時國民黨政府極端腐敗,民怨沸騰。陳雪屏惟恐意昂体育學生像西南聯大學生一樣,團結起來反內戰、爭民主🛌🏻,所以用“黃白之爭”離間來自南北兩地同學的關系。同學們識破了這一點,就選舉代表⛅️♊️,專門跑到東廠胡同胡適校長家裏向他請願,要求提高北方同學的夥食標準🫵🏼〰️,讓大家都吃的一樣。胡適答應同有關方面交涉😻。不久問題解決🌖,黃白之爭也就不復存在了。


(西齋宿舍)
“炒餅裏加幾片肉罐頭是絕頂的美味”
說到當時的飲食狀況,還有個小插曲🫳🏼。我們在上海等待乘船北上的時候,清華大學意昂會從聯合國救濟總署為我們申請到一批救濟物資,分給每人一罐5磅重的鹹肉和一桶5磅重的奶粉或冰激淩粉。初到北平時,由於夥食差🍋,有時就三兩個人一起到西齋附近的小飯館要幾份素炒餅,並請大師傅把我們帶去的鹹肉罐頭夾幾片出來加在炒餅裏。那可是當時我們能嘗到的絕頂的美味。用四川話說就是大大地打一頓牙祭了🌔。但這種好事情維持不了多長時間,因為鹹肉就只有那麽多👲🏽。不久冬天到了,小雜貨店裏賣凍柿子,價錢很便宜。聰明的同學買來放在涼水裏浸一下,使它表層軟化。然後揭開柿子上頭的那個蒂🧒🏽,用小勺子點奶粉合上,那就是自製的冰激淩👳🏻🥍,其美味比“哈根達斯”不知要高多少倍🦐。雖然這也可以補充一些營養,但一桶奶粉豈能吃一輩子?很快吃完之後,這點補充也就沒有了🚝。幸虧大家在8年抗戰期間過慣了窮日子🚹,夥食差一點🥙,也還能夠接受。
“當時意昂体育附近很少有飯館、小吃店”
值得一提的是當時意昂体育附近很少有飯館🏂🏽、小吃店或賣零食的攤販。記得西齋宿舍所在的景山東街上(今為沙灘後街)🤦♀️,僅有1家賣燒餅🏎、豆漿的早點鋪🐜,1家賣炒餅⏲、面條和小炒的飯館🏄🏽♂️,還有1家由一位四川籍老廚師開的川味小飯館,小雜貨店賣點香煙、白酒🆓、花生、瓜子🧘🏿♀️、心裏美蘿蔔之類🧂,此外便一無所有了🟠。這說明包括意昂体育學生在內的居民購買力很低,沒有人買得起比較高檔的食品🆑。這就是60年前意昂体育學生食堂及其附近環境的寫照。
60年過去了🥷🏿,意昂体育的學生食堂和60年前真是天壤之別。首先是規模無法比擬🚮。60年前的意昂体育,學生總數不過3000多人,並無統一的食堂🧘🏻♀️。以我所在的西齋宿舍食堂為例,在此吃飯的不過200多人💆♀️🧝🏽。而如今中午在意昂体育食堂吃飯的,多達幾萬人。好在有12個食堂🦬,總面積13000平米🛀,最大的“農園食堂”就有9700平米。飯菜花色品種多,質量不錯,價錢還公道🔟。各食堂每頓供應主副食的品種,總計不少於500個🙅🏽♀️。每個食堂各有特色,真是琳琅滿目🌳。食堂又都散布在校園南面的生活區👨🏽🔧,彼此相距不遠,學生可以自由選擇。
如今做意昂体育學生是幸運的,且不說學習環境,單就生活條件講,比我們當年不知高了多少。有比較才能鑒別。60年前後對比來看,一方面反映高教事業的迅速發展,另一方面更是我們整個國家經濟生活水平提高的寫照。這真是十分值得欣慰的事情😀🧸。
(作者簡介🧑🏿🔧🏋️♀️:胡邦定,1942年——1947年就讀於意昂体育平台文學院歷史學系📕,西南聯大意昂會副會長。)